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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五日,从北京开往丹东的二十七次特快列车抵达终点站丹东后,列车员发现车厢里遗留了两个行李包,其中灰色的人造革手提包里,装着两条没有手的胳膊和两条带脚的腿。外边包着针织品裤衩等,还有半张二月二十一日的五、六版《人民日报》。 在沾有天篮漆的乳白色的塑料布行李包里,包的是没有人头的完整的躯干。外边裹着一条小孩用的紫被单和一床小孩用的棉被套。 根据丹东市公安局和丹东铁路公安分处的检验和技术鉴定情况分析,死者是男性,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身体较瘦,不象重体力劳动者。从尸斑和肢体没有大量失血的情况,可以肯定死者死亡的时间距发现时间三天到四天,而且是在死后截的头部和四肢。 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杀人案件。凶手既狡猾又残暴。 弄清无名碎尸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人弄到列车上去的,是侦破这起案件首先要解决的关键! 北京市公安局、北京铁路公安处和北京铁路公安分处,在接到消息的当天,立即组织侦察人员投入了战斗。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调查包装无名碎尸的所有遗留物的产地和单位;一路访问二十七次特快列车所经沿线各站的检票员,和乘坐六号车厢的旅客,调查碎尸包裹上车的有关情况。查明了包裹碎尸的大部分遗留物都是北京市的产品;那半张二十一日五、六版的《人民日报》也是北京印刷的。证实了无名碎尸是在北京被人弄到车上去的。 北京市公安局立即组织专案组,经过反复研究,决定从查证遗留物入手,以物找人,查找发案第一现场。 但是,这些遗留物的产销单位,要弄清遗留物出自谁家,确实困难重重。经过大量调查工作,发现小孩用的被套是朝阳区关东店弹花门市部打的,为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 根据技术鉴定,小孩被套所打的时间大约在两年到四年之间,专案组立即组织了几十个人,到关东店弹花门市部去翻阅发货票。经过连续四十八小时的奋战,虽然从七麻袋半发货票中查到了几十个打小孩被套的,但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与此同时,在全市普遍调查了走失人口,发现有二十七人走失,经过一一查证,没有一个人是和无名碎尸的特征相吻合的。 线索完全中断了! 但是,侦察人员并没有灰心。他们对前一段工作反复检查,反复研究,对现场遗留物,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检验,重新鉴定。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夺人心魄的惊险镜头,但却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侦察员的决心、毅力和深入细致的战斗风格,一次又一次地经受着严峻的考验。 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过去了。三月八日,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在明亮的阳光下仔细检查沾有天蓝漆的乳白色的塑料布时,他的眼光,忽然被塑料布一角一块粘有棉花纤维的暗褐色的血迹吸引住了。他用大头针轻轻拨了拨棉花纤维,隐隐地看到纤维和血迹下边有钢笔字迹。他眼前一亮,立即拿到技术科。经过技术处理,塑料布的一角显出了两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极不容易辨认的“陈”字。 这个非常重要的新发现,极大地鼓舞了侦察人员的斗志。在查明这两个电话号码是朝阳区饮食管理处双井基层店和东郊旅馆的电话以后,他们立即赶到朝阳区饮食管理处,依靠单位党委,对所有能够接触这两个电话的十二个姓陈的人开展工作,很快发现有个叫陈克浩的有不少疑点。 陈克浩原是市委行政科的干部,一九六六年和一个叫刘敬芝的有夫之妇打得火热,并采用极其卑鄙的手段轰走了刘的第二个丈夫,因此受到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一九六七年陈、刘俩人结婚后,经常因经济问题吵架,七八年离婚。陈现下放在尚未营业的劲松饮食店看点。 刘敬芝从一九六〇年以来一直没有工作。她先后结过三次婚,第三个丈夫是陈克浩。刘和陈离婚后,一人带着三个孩子,靠大孩子每月三十多元工资生活,但全家很富裕。刘交往很复杂,来找她的多数是外地人。 在初步调查了陈、刘二人的情况,取了他们的笔迹。 经过一天的紧张战斗,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大量疑点集中到陈克浩、刘敬芝身上。 三月八日下午,在刚刚确定刘敬芝的疑点以后,两名侦察员就在户籍民警的陪同下,来到刘敬芝所在街道的居委会,发动群众,协助破案。 在座谈中,群众反映刘敬芝从搬来后,从来没搞过大扫除,三月五日忽然刮起了墙皮;三月八日下午又在喷浆刷房。 三月九日,群众又反映:刘家又在刷房,用水冲洗了地板、床屉和木板等。 三月十日,群众再次反映:在刘敬芝住的楼下平房顶上发现有一个小紫布包。侦察人员取回之后一检查,是三小块紫布和一些泡泡纱。经与包裹无名碎尸的紫被单对比和鉴定,发现其中有一块就是从包裹尸体的紫被单上扯下来的。 刘敬芝的疑点越来越多,杀人第一现场极大可能在刘敬芝家里。 在这种情况下,对刘敬芝能否实行拘捕,通过审讯查明全部案情呢?局常委会经过研究,强调在破案工作取得重大进展的情况下,一定要防止急躁情绪,在没有获得充分罪证以前,绝对不能轻易捕人。常委会还要求,对陈克浩、刘敬芝要严密控制,掌握动态,并设法物色力量,贴近刘敬芝,获取直接罪证。把专案工作搞得扎扎实实。 侦察人员依靠街道和派出所,找到了一个基本群众,这个群众很快提供了几个重要情况: 刘敬芝近来精神很不好,常常发愣; 刘敬芝的傻小子床上铺的紫色小褥子不见了,大冷的天睡光床板; 东北营口有个姓何的,经常去刘敬芝家,春节前后去的最勤。去年十月二十三日,刘家曾经打过一次架,事后刘敬芝说,陈克浩是醋坛子,碰上姓何的,俩人就打起来了。 侦察人员把现场遗留物中的紫布和泡泡纱让这个群众辨认。她肯定是刘敬芝家的。 三月十一日,侦察人员决定借刘敬芝去法院与其前夫解决孩子抚养问题这个机会,陪同法院工作人员去她家直接观察,相机取证。 尽管刘敬芝已经把房间重新粉刷,地板也刷得干干净净,但是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还是从缝纫机的卧斗下边发现了喷溅的血迹,并趁刘敬芝不在时,迅速采取了物证。 经过化验和技术鉴定,血迹和死者的血型完全一致。这说明死者被害的第一现场就在刘家。 死者被害的第一现场查清了,但是,死者是谁还是一个谜。 专案组再一次反复研究无名碎尸的照片。大家认为:凶犯没有把死者的头部和手弄到列车上去,有这样几种可能:一是死者经常在北京露面,怕被人认出来;二是死者是劳改犯或受过公安机关打击处理的三类人员,怕公安机关掌握他的指纹;三是死者极大可能是外地人,因为从全市二十七名走失的人口中,没有发现有与死者的特征相同的。 按照上述分析,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个姓何的身上。 除刘敬芝的邻居刘瑞敏曾反映姓何的与刘敬芝关系密切,因争风吃醋与陈克浩打过架以外,东直门派出所民警反映,陈克浩曾到派出所检举刘敬芝家来了一个姓何的,是营口人,和刘乱搞等。 根据这条线索,专案组派人进行调查,终于在东风市场派出所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查明姓何的真名叫张跃华,曾被判刑,特赦后留场就业,六九年战备疏散,去黑龙江省林甸县插队。经去林甸县调查,当地说张跃华已外出两年,至今未归。再找张在京的亲属了解,从其亲属提供的情况看,与死者的特征完全相符。 死者的姓名、身份弄清楚了,死者被害的第一现场也弄清楚了,而且基本上肯定刘敬芝有杀人的重大嫌疑。 专案组又经过调查,了解到一个姓宋的正在和刘敬芝搞对象。这个人政治表现较好,并不了解刘敬芝的底细。专案组通过他了解到了刘家凶杀人的内幕。 宋了解到的情况,与我们调查的情况完全相符。多日以来,刘敬芝与陈克浩以及她的侄子刘京生接触频繁。连同其他旁证,可以肯定,杀人凶犯就是陈克浩、刘敬芝和刘京生。 四月二十八日,经市检察院批准,公安局决定逮捕刘敬芝、刘京生和陈克浩。 据陈克浩、刘敬芝、刘京生三犯交代,死者张跃华和刘敬芝是一九七八年三月在国务院接待站结识的。此后,刘敬芝便利用张长期进行倒卖活动,并与张乱搞。陈克浩察觉后非常不满。七八年七月,刘敬芝和陈克浩经张挑拨离婚后,张更纠缠不休,再三要求和刘敬芝长期姘居。刘敬芝考虑到张是在公安局挂了号的,迟早会被公安局抓住,从而使她的问题败露,遂起意杀张。 今年二月陈又提出和刘复婚。刘敬芝便利用陈克浩急于复婚和对张有醋意的心理,两人积极勾结,并用金钱收买了她的侄子刘京生,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张又去刘家纠缠时,刘敬芝打电话把陈克浩和刘京生找了去,陈克浩先用擀面杖把张打倒,刘京生扑过去按住张的双手,陈克浩和刘敬芝就去掐张的脖子。把张弄死后,塞到了双人床下,并用木板遮盖起来。第三天,也就是二十四日,三人又凑到一起把张的尸体用菜刀卸掉了头部和四肢,刘敬芝说:“他被劳改过,公安局有他的指纹和相片。”陈克浩就又把两只手卸了。下午,他们把躯干和四肢,分别打成两包,送上了开往丹东的二十七次特快列车。回到家之后,又把头和手扔到了大郊亭附近的一条污水河里。 第二天,陈克浩忽然想起塑料布上有电话号码,怕被查出来,便和刘敬芝、刘京生频繁接头,商议对策,订立攻守同盟。 至此,这起在北京——丹东火车上发现的无头无手、不知发案城市和第一现场的疑难大案,经过警方认真细致地调查研究,发动和依靠群众,充分使用各种侦查手段和技术人员的艰苦工作,经过61天的战斗,终于破案。
注:本文源于网络,请仅当故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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