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活的老家占据了我回忆里的所有,它如同一台时光机,又似岁月长河中的一本书,里面装满了我所有的美好和伤痛,诵读了我多年来的脆弱和坚强。遥远的老家,老家的老屋,老屋里发生的故事,成了我腮边挂着的一颗泪珠。有这样一首老歌的歌词:我生长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了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一声声喊我的乳名……杀年猪的味蕾儿时在农村的日子很苦,但是很快乐。一年之中就盼过年,家里杀头猪,我把猪毛收起来了,交给供销社,能换来一元多钱,去买一挂炮,舍不得一下放了,在兜里装上几个,和儿时的伙伴们一个一个放。直到春节过去了。小时候,纯正的杀猪菜都是过年期间才能吃到,北方孩子最盼望着过年,过年可以穿新衣,放鞭炮,凑各种热闹,最重要的是能吃到平时不敢想的美食,杀猪菜一般都是家境殷实的邻居家,把养了近一年的纯笨猪临近年关宰杀。那时候,也是专业的杀猪匠最神气的时候,他会用开水给猪退毛,然后精准的一刀插进猪的心脏部位,流出的鲜血马上用脸盆接着,灌成血肠,这一环节是最考量杀猪匠技能的。一刀插的准,血管里的血会汩汩流下,主家和邻居都在旁边赞不绝口,开心不已,插的不准,血管破裂,血会渗入猪肉中,带血的猪肉不好吃,血也浪费了,这个时候,你会发现主家的脸都变色了,杀猪匠也是讪讪的没啥脸面,有要脸的杀猪匠会不要费用转身就走。想想也是,那个年代,工资低,物质乏,谁都没有存款,一头猪那几乎就是主家所有的财富了,杀猪就是为了过个好年,图个吉利,改善伙食,所有人当然希望能吃到好肉和鲜美的血肠!宰杀完毕,杀猪匠开始肢解整猪,猪头、部分排骨、后鞧(猪臀部)、部分血肠和猪蹄主家留下,一部分排骨和内脏给杀猪匠带走答谢,其余的五花肉和小肠还有血肠就准备开炖杀猪菜了,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过年的高潮时刻即将来临!主家把备好的五花肉、酸菜、粉条、血肠和各种调料按次序放入大铁锅里开炖,那时候铁锅有多大那?大到可以蜷缩进一个半大小伙子,可想而知这个菜是为多少人准备的。随着不同的菜依次放入锅中,每个不同时段就有不同的香味飘进鼻腔,我们这些小馋虫一直等在灶台边,闻香味闻到涎水不断,等到最后阶段放入血肠和葱沫,扑鼻的肉香和菜香已经让我们直接扑到铁锅前,恨不能马上对着铁锅开搂。猪五花肉肥瘦适中,肥肉遇热可化,瘦肉久煮不柴,酸菜是东北正宗酸菜,入秋后用实心大白菜腌制而成,富含氨基酸、维c、乳酸菌等营养成分,粉条是纯土豆淀粉加工而成,久煮后软糯入味,肉的醇香,菜的酸爽,粉条的劲道加上血肠的爽滑,这一锅香甜美味混杂的大炖菜就是正宗的东北原味杀猪菜!主家会给三房五邻都盛满一小碗杀猪菜和一小碟猪油渣,这两道菜也会是除夕夜的招牌菜,记得每年的杀猪菜都会被我们吃的一滴汤都不剩,脆爽不油腻的猪油渣也一粒渣不留。那齿龈留香的记忆多少年来都在脑海中不散,现在饭店的杀猪菜有的用火锅加热,有的已经衍生成用羊肉烹饪的川白肉,已经没有了原汁原味杀猪菜的神韵。多想再感受一次童年时品尝杀猪菜的场景啊,我想我会吃到掉泪,童年因为贫寒,快乐是那么容易满足,过年的杀猪菜啊,有我满满的回忆杀,是我品尝过最好的美食!冻白菜的春天小时候,咱东北乡村的老百姓一到冬天就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可吃了。那时乡村大地里没有蔬菜大棚,种不了时令的蔬菜,漫长的大冬天就只能靠着秋天时家家储存的土豆、白菜、萝卜、地瓜等来当菜吃了。六七十年代,农村大多数人家都是上顿高粱米饭,白菜炖土豆,下顿大饼子,土豆熬白菜,吃得孩子们的小脸直发绿,家里几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就是不错的家庭了。有的人家可能一年都见不到肉腥,孩子们馋得直淌哈拉子,做梦都盼着吃点肉,打打牙祭。当时,老百姓家里的白菜贮存的方法无非是放在屋里挖的窖里。由于屋里冷,有些白菜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有的白菜由于自身在腐烂,抽巴得像枣核似的,即使保存条件再好,白菜也不能像秋天刚从地里收割下那样水灵灵的。每天都是白菜、土豆,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们也都吃腻了,总在想换换口味改善一下伙食。许多人家就琢磨着把那些烂的差不多的白菜,还舍不得扔掉,就扔在外面的园子里冻上,想吃冻白菜蘸大酱。为此,那时在东北乡村里的农家院里,经常会看到家家的小园子里都有一些白菜被扔在地里,其实老百姓是在想着把冻白菜用开水焯了,再弄点自己家下的大酱,蘸吧蘸吧也能下饭。大白菜在寒冷的天气里一冻,本身白绿色的颜色就变了模样,黑不溜秋的,当当硬,而且冻之后变得抽抽了,显得很小了。记得那是上世纪的年的冬天,那年外面的大雪是一场连一场,漫天的大雪一下就好几天不停,整个村子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在冬天一来到的时候,父亲就将一些白菜扔到园子的旮旯里,等着什么时候想吃的时候再拿回屋打水焯。不过,像我家这样把秋天贮存的白菜弄成冻白菜的人家并不多,许多人家也舍不得把好好的秋白菜冻上,就在秋收之后去大地里踅摸那些被农民们扔弃不要的扒拉棵子白菜,捡回家等着冬天做冻白菜吃。一天晚上,父亲从生产队回来,进屋后看见母亲做的是锅贴大饼子和土豆炖白菜。“小军,去园子里把冻白菜弄回来一棵,晚上咱加一道菜,冻白菜蘸大酱。”,“好了,我去拿。”说完,我放下写作业的本子,麻溜地来到园子里。唉,不对啊?冻白菜咋没了?我寻摸半天,在园子里用脚踢了许多处雪堆,也没有见着冻白菜。心里在想,这雪下的,连冻白菜都找不到了。我又找了几处,终于在园子的东南角旮旯里找到了。唉,我爸也是的,干嘛把冻白菜整这么老远,放在园子门边不就得了吗?我抱起两棵冻白菜,踩着深深的雪壳子,左右摇晃地回到屋里。一般的情况下,家里想吃冻白菜时,得先从外面拿回来,在屋里缓一下,白菜的皮能扒开,可是我刚刚拿回的冻白菜由于父亲等着吃,就没有时间缓了,就得直接放到锅里焯了。“你爸也是的,这在外面冻得硬邦邦的白菜得啥时候能焯好啊?”,母亲在锅台旁小声地嘟囔着。我听后,就赶忙把冻白菜上面的冰雪用菜刀咔吃掉,费劲巴拉地把冻白菜的根在菜墩子上切掉,然后,一层一层地扒白菜。由于白菜冻得非常结实,每个白菜梆子都粘合在一起,太难扒了。我的手被冰的直哆嗦,就得放下来抄袖暖和一会,手暖和一点就又开始扒白菜帮子。总算把一棵冻白菜给扒完了,把冻白菜帮子扔进了已经开了锅的大铁锅中。母亲在烧着火,灶坑里燃烧的火焰把她的脸照得通亮。冻白菜刚进锅里,开水马上就变得平静了,也不翻花了。大约过了几分钟,锅里的白菜泛起了水花。母亲用笊篱来回翻动着锅里的冻白菜,待锅里水开了一会,马上把灶坑里的活给灭掉了。用笊篱把冻白菜捞出来,放到盛有凉水的瓦盆中,豁楞几下,母亲把冻白菜攥好,淋干水分,然后上菜墩子上用菜刀把白菜帮子拦了几刀,装到一个大盘子里,端到了炕上的桌子上。父亲看到焯好的冻白菜上桌了,叫我把大酱端上来,他又在炕上的火盆里烧了几个红辣椒,不一会,屋里就有一股烧辣椒的香味和呛鼻子的辣味。那晚,我们一家吃着大饼子,就着冻白菜蘸大酱,吃得很香很香。父亲说,你们不能吃辣椒,不知道辣椒的香味,我把烧好的辣椒捏碎了,放在碗里,把蘸完大酱的冻白菜再往辣椒上一蘸,吃到嘴里就是一个香啊。我非常好信,就学着父亲说的那样试了一下,放到嘴里,哇,辣的我是呲牙咧嘴,眼泪都辣出来了,赶紧咬了几口大饼子。不过,嘴里还是很不舒服。父亲看后,嘿嘿地偷着乐,说小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吃辣椒的好处了。那次吃冻白菜蘸大酱、蘸辣椒的往事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让我回味了许多年,难以忘怀。现在老百姓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就是夏天想吃冻白菜都能享受到,把白菜往冰箱里一放,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在过去的年代,吃冻白菜蘸大酱是生活所迫,而今天吃则是生活所需。一个“所迫”,一个“所需”,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却发生在两个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感受,也有不同的感慨在其中.....跳大神跳大神儿发源于东北的萨满巫教文化,是一种活人与死人邪祟沟通的方式,而官面儿的解释则多半是归于封建迷信一类,充满了神秘的民间怪诞色彩。跳大神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一神(一说大神),一个是二神。他们认为一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在跳大神过程中,一神多是在“旋转”,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灵)“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跳大神更多的被作为一种民族艺术被保留了下来。正式称谓叫:萨满舞。萨满是满族的巫师,萨满舞也就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治病等活动中所表演的舞蹈。据说古代中国北方民族曾盛行过这种巫舞。笔者认为,“跳大神”治病虽主体为迷信和骗术,但也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一是通过“精神疗法”可帮助患者以信心;二是在跳神过程中施展“魔术手段”把事先准备好的对症药物以“神仙赐药”名义给患者服用……悠车子悠车子,是一种哄小孩子的工具,用薄木板做成小船的样子,只是前后都是圆的,高一尺多。用四根麻绳吊在房梁上,大人推着悠车子,让悠车子悠起来,就如同荡秋千一样,故称悠车子。用悠车子悠小孩儿应该属于满族人的风俗习惯,源于狩猎时代,大人怕不注意的时候野兽把孩子叼跑了,于是就用绳子把小孩子吊在树上,逐渐演化成悠车子。随着满族势力的发展壮大,后来才发展成整个东北人都用的一种哄小孩子的方法。记得大女儿出生后还是用过悠车子,两边绳子拴在房棚顶的檩条上,椭圆形的悠车就像大笸箩一样,在婴儿的头部吊绳上系着彩色的玩具或风铃,在炕上哭闹在厉害的小孩,只要往悠车里一放,立马就止住了哭声,随着风铃的声音,不一会小孩就进入了梦乡......正如电视连戏剧《乡村爱情》片头曲所唱的那样,我的老家就在那个屯,我是那个屯土生土长的人......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是它几乎伴随着我的后半生,从而它又使我时不时的会想起那我曾经的老家,想起老家那些事,想起小时候那些故事伴我成长的那些年,那些人,还有那些难忘的故事……作者简介:荆德军,大庆市林甸县退休教师,爱好文学,人生格言:每天都是生命中的一张白纸,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一篇生动的文章。林甸往事ll荆德军:写在母亲节后林甸往事ll荆德军:写在六一前夕林甸往事ll荆德军:又是榆钱儿飘香时林甸往事ll荆德军:春深野菜香林甸往事ll荆德军:回忆我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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