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跨年的最后一天,也许只有到了知天命的年龄,才会勾起对往事的追忆。那些幼时生动的画面满脑满眼,一张张面孔既熟悉又陌生。此刻,突然发现大半生有太多的似曾相识关于月夜雷同的场景,曾经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竟然一股脑地在脑海里深处喷涌而出。在我记忆中,乡村老家的月夜魅力是独有的,也许只有走在孤独的路上更让人浮想联翩。小城故事的月夜诉说人生打拼的章节,就连标点符号都是那么的在意。乡村老家的月夜有独特的魅力,还有冬天皑皑白雪,万家灯火,又增添多少童年的回忆。我的祖辈生活在齐鲁大地,少年时短短的三年在祖籍之地,更是在梦中还在呼唤祖母,那是放夜校时,十一二岁的年纪,在我祖辈留下的用石头砌成石头院子,也许就是恐惧,其实就是恐惧后面有妖魔鬼怪,每每进院的大门,一路喊着一路奔跑着,瞬间见到祖母在油灯下摇着纺车,彼时已经是四十年前的片段。眼睛好像模糊不清,外面的冷气迅速就想给睫毛冻上冰。最快乐还是夏天依偎在祖母身边,望着美丽的星空,听祖母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每个星星祖母都能讲出故事。蛙声,知了声,还有讲不出小虫子声音!石墙上小壁虎趴着寻找蚊虫,蝙蝠飞来飞去。祖母说,蝙蝠是老鼠偷吃了盐变的。后来在初中学了生物才知道祖母讲的是传说!月夜还是让人更清醒,也就是在新冠疫情时看大门的保安常说的三句话,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哲学家研究的道理走向最基层。也许就是大道至简、大智若愚吧。
二十五
大舅在屯子里开了一个食杂店,还种着地。大舅大舅母头脑灵活又勤劳能干,在屯子很快成了发家致富的能手。我小时候,记得母亲常夸大舅母,只要屯子有活带头干活的就是大舅母。大舅母从年轻就是那样,大帮轰(生产队的别称)时,生产队收完秋,地里还有残留的谷草,那年头谷草可以去供销社卖,大舅母一个大姑娘,扛起铁齿大耙去地里搂,几天就搂一车,然后用生产队老牛车拉到供销社去卖钱。很多年轻人看到大舅母干,后边就跟着模仿,大舅母虽然没有文化,却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女孩子干的活她也样样精通,织毛衣,编炕席。那时毛线买不起羊毛的,都是腈纶线。生产队的羊群有的羊掉羊毛,去薅上一把即将掉的羊毛,织个羊毛袜子。多年后看到电视小品说的有点夸张,薅社会主义羊毛,薅的像葛优那样。其实,不掉的羊毛的根本薅不动,掉羊毛的就是羊身上得病。羊毛拿回来还要用碱水洗,晒干了再打成线绳,羊毛特别暖和。记得,大舅母编炕席,把高梁秆用水湿了,再用刀从中间冲开,编炕席的那刀我不记得叫什么了,是一个Z型的,一头是把,一头是带刀刃的扁刀。那时有个那样炕席就不错了,后来分开队,叫联产承包,也叫大包干。经济条件稍微好了,就从供销社买竹子的炕席,又过了十多年才开始时兴地板革的炕席,直到现在的炕上还是地板革炕席在主宰。由于大舅有文化,在生产队当过会计,食杂店的生意一年比一年火。那时交通不方便,从城里批发的东西到乡村赚取差价。那时没有太多的本钱,尤其过年,那时串门拿瓶装酒罐头槽子糕白糖等。那年春节前,大舅齐市一个朋友给送来一大汽车成箱的酒,而且还是赊给的。一来二去的,大舅齐市的朋友交往越来越深厚。有一年刚入冬,老百姓卖了甜菜,兜里都鼓起来了。大舅齐市的朋友来找大舅抬钱,也就是高利贷。那时候,民间高利贷没人管,再说利息也高,存银行利息不到一分,抬款利息是三分。大舅就去找屯子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去抬钱,大舅又是担保人,很快就抬了几万块,虽然几万也是当时天文数字。大舅也找到父亲,父亲不但没有抬给他,而且还说了风凉话,也就是太冒风险了。当时大舅对父亲很是不满意。一年的利息快到了,大舅去齐市找那个朋友,说被抓进去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还离了婚,他妻子对他的事更是不去承担责任。大舅又去找那个朋友的单位,单位人说,他根本不在那上班,不过是冒名而已。大舅只好回来,后来去法院多次也是无功而返。抬给他钱的人家,像炸了锅,开始还说好听的,后来就说难听的,而且联合起来,打算拿食杂店的东西顶利息。大舅答复只要案子定下来,那钱一定没有问题,再说一个屯子住的碍于情面,要钱的那几户才算了事。但是,大舅又多次去齐市,那时交通不方便,必须骑自行车到林甸,再坐汽车到齐市,折腾了不知多少趟也没音信了。生产队种麻成块地的种,那麻作用可大了。纳鞋底用的麻线,拴牲口用的绳子、还有大长绳子等等。记得麻地一望无垠,又高又密的麻,就是它的种子用锅炒了特别香。迎秋用镰刀割了捆成捆,再用车拉到大坑里泡到水里,上面还压上东西,说是沤麻。时间一长,沤麻的大坑水面浮着一层绿绿的黏黏的东西,并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等沤好了,再把一捆捆麻装到老牛车上,那绿莹莹的水从麻上往下淌,随着那臭味也是迎面而来。小孩子们跟着看热闹,那绿莹莹的沥沥拉拉水淌一路,臭味也被带到屯子里了。那时去挖菜,母亲告诉我不能去麻地挖,小鹅子吃了就歪脖子。也有的小孩子不信邪,麻地菜又多又好,挖回来喂了小鹅,鹅脖子有向左歪的,有向右歪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等到分地了,自己家种麻种个十几米的地头了,也就是做鞋用,拴牲口的绳子都去供销社买了。曾经在老家也看到过类似麻的植物,老家叫苘。比麻高叶子大。有一年庄里有个年轻人穿着短裤,拿着刀是长刀长方形的那种,不小心刀割到腿上,跑着去大队医务室包扎。老家把割说成杀苘。把锯树也说成杀树,老家树不锯,而是在树根部四周挖,慢慢把树就挖下来了。老家也是把苘放到大坑里,大坑是用石头砌成的,又是在庄子里,沤苘的时候整个庄子都飘着难闻的臭味。跟着祖母去大坑洗衣服,祖母把衣服泡到水里,坐到大坑的石台阶上,边用木槌捶打衣服,边给也在洗衣服妇女们聊天,对那大坑的臭味几乎习惯了。大舅通过朋友了解齐市碾子山卖油坊的榨油机,说开个油坊能挣钱,远近百里都没有油坊。大舅跟父亲商量,父亲大力支持,父亲年轻时候也在老家油坊干过一段时间,那几乎都是人工,抡几十斤大锤砸,我在老家星期天祖母让我去打油,我还真见过油坊人抡大锤。热出油冷出酒,即使是夏天,房子封闭都很严实,只穿裤头,看到他们满脸淌汗。大舅的油坊很快就开了,房子当作油坊了,借助邻居家的单身汉张叔房子,里外屋就一间,因为石大爷两间房与张叔是连体房子,他们搬到外地了,就把房子卖给他了。他住的小房子就当作仓房了。为了油坊,大舅前后的房子都腾出来了,前边几间当仓库装黄豆,后边就是油坊了。一个屯子亲属多,为了帮大舅,谁也不是为了挣钱,开始给大舅榨油,父亲带头干活,也基本是师傅级的。我那时也刚下学,也加入油坊工人队伍,黑白不停,三个油榨机,蒸糁是个技术活,压模装垛压杠,没有几天都掌握了。工人开始都是沾亲带故的,也都是为了帮助大舅还清巨额债务,油坊生意兴隆起来,不到两个月加工十四五万斤黄豆,到完工大舅开始给开支了,当时干活时不是为了要工钱。大舅还是给工人一天四元钱一个工开的,农闲猫冬挣了几百元也是很兴奋的。记得,也是油坊干活时,村里来人通知我,让我去乡里开通讯员会议,那时经常向县广播电台市广播电台报纸开始投新闻稿了。每家每户小广播里经常听到李昌振报道,李昌振给编辑部来信。那时全乡通讯员爱好写稿的也不少。时间是验证人心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有在患难中更显得珍贵。当你富有时酒肉朋友称兄道弟,但你最困难时也许你最瞧不起的亲人给你助力。一个人如何活明白很关键,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作者:李昌振,笔名牧原,年生于泰山脚下的小山村,蹒跚学步跟着母亲来到父亲闯关东的林甸县四合乡。年开始在林甸《群众创作》发表作品及林甸广播站播发新闻。年,被《齐齐哈尔日报》聘为通讯员,散文《红色的翅膀》刊发在龙沙副刊,年,小说《还情记》发表在《齐齐哈尔日报》龙沙副刊参加奔马杯大赛,同时获黑龙江省文化厅举办‘我爱黑龙江黑土地杯’征文二等奖。年,小说《癞三》《爱的迷惘》分别刊发在《青年文学家》的两期上。在《良师》《小雪花》《小说月报》等刊发各类文学体裁的作品56篇(首),在《大庆日报》《黑龙江农村报》《齐齐哈尔广播电台》等播发新闻体裁近二百篇(条)。从教期间,多篇论文在省获奖,《劳动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关系》被《人民教育》主编的《全国优秀论文》收编。年从学校抽到四合乡政府,整理文章近百篇(条),被党委称作火线战地记者,《三宁书记》《疾风知劲草》,不但发表《大庆日报》,而且收录《大庆抗洪英雄谱》,很荣幸被县政府宣传部评为优秀通讯员,乡党委乡政府评为抗洪先进个人,并且火线入党!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林甸作协会员现在担任北京八维教育驻林甸招生办县办主任兼西北社区党工委八维招生办党支部书记
林甸往事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