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荨麻疹治疗好医院 https://m-mip.39.net/pf/mipso_5059008.html年初冬,我父亲乘坐马车,晃晃悠悠、长途跋涉,怀揣梦想来到林甸。童年谢幕、青春伊始……一路走来,苇草连片、荒野茫茫。临近县城,蒿草遍地、满目荒凉,村屯稀少、不见河流,处处是碱包、冰排。县城里分布着几片儿大榆树,稀少的柳树在路旁迎接远方的来客。入西门走正街出南门,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火车,不见汽车、电驴子、人力车的陪伴。身后有一辆四马马车、马头昂起,铜铃叮叮当当、彩色布条飘飘悠悠,黄澄澄的铜环金光闪闪。车老板头戴貉壳帽,身裹羊皮袄,大鞭杆子中间红布缠绕,鞭绳上红缨舞动,“啪”地一声吓了人们一跳,马车擦肩而过。老板子回头还“吐”了一句骚嗑,掀起的尘土夹带雪粒迎面扑来……这就是东街富户家豪横的老板子、就用这种方式“欢迎”我父亲他们走进林甸县城。(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车上这位不起眼的小孩,11年后参加农会、走进了县政府的建设科。)稀稀拉拉的土房簇拥着几撮青砖房、大草房,看上去冷冷清清、没有几家趁钱的……来到十字街,四下张望,东西、南北城门都在视野之中。商铺清静、药房门前的长串方块招牌不停摆动、大车店高高的鲤鱼幌杆映入眼帘。那天,西北风夹带小青雪刮鼻子刮脸,街面上行人员稀少。装束黑蓝两色,狗皮帽子、皮套袖,破棉袄、腰系粗麻绳,脚蹬靰鞡头、大毡疙瘩靴筒到膝盖,白霜挂眉罩脸……十字街靠西点、路北背风处有几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半蹲半坐,在卷蛤蟆头。见咱家马车过来,大个子扬起脸“哎”了一声,一甩手抛过来一只刚点燃、冒蓝烟的蛤蟆头烟,碰撞到里撇车轱辘后脱落在地。父亲的养父刚要起身,我奶奶拉了他一把,车马继续前行,随后有一位衣裳不整、抄袖抱膀的中年男子,猫腰小跑到路中间又把烟捡了回去。马车往右拐,外撇路西有一位背兜子、毡帽带两毛耳朵,满脸霜花的老者,有节奏地敲打着哈拉巴,阵阵有词……那人有板有眼的说些啥?我父亲回头问他亲娘。啊!是莲花落。快出城了,马车放慢脚步,我父亲和他养父、我四叔下车跟车慢跑、活动活动腿,热乎热乎身子。(路西)那家门上的蓝月亮是咋一回事?我父亲上车刚坐稳就问。是清真寺。我爷爷告诉他。父亲还是不太懂,他在富裕县四撮房、依安三兴镇张秘书长围子里没见过呀,在江省里也没注意到。都是大东北、地域不同风俗习惯各有千秋啊。出城后回头望去,长满蒿草、榆树毛子的城壕围靠着县城四周,方形的街区好似多个“方块糖”、土路、壕沟拼接的大棋盘。县城的面积比三星镇张秘书长围子大多了,没有了江省的喧闹,一眼就看见两撮学校,父亲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县城里上学念书、安个家有多好。出城后的路面跩大(指车辙),刚刚走出一里多地,若隐若现的来了两个骑马的。歪戴帽子显得有些燥热(喝酒了?),俩人在马上边走边掰扯点啥事,争的脖子粗脸红,后面紧跟着几辆大马车。伪警察、征粮队?都别多说话!我奶奶叮嘱一句。爷爷心领神会,把车靠边停下,下车紧了紧辕马的肚带、又正了正马鞍子,掸了掸辕马身上的霜……头车上有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背朝车头、面冲车尾,透过霜花可见面色铁青。看来这两人是凶多吉少哇!他养母一路上沉默寡言、紧紧抱着孩子,这会她喃喃自语道。哪来的!去哪?头车上跳下来一个背枪的,离拉歪斜的还没站稳就问,说话还挺冲。啊!该(街)北的,去张海屯。妈妈的,老爷们都死光了?啊,老爷们的嘴都冻瓢瓢啦。我奶奶回答。你说再说一遍!去什么屯?张—海—屯!什么,张海屯?啊?张——海!那个小子自言自语,他打个冷战,好像是瘪茄子了。妈拉个巴子,看好车上这俩个人!跑了一个、那太君就得要你的小命!前面在里撇那个骑马的调转马头,回身嚷嚷道。是!那小子规规矩矩来个向后转的之势,连滚带爬的上了第三辆车后尾巴,用枪托杵了一下车上的大黑猪,随着那猪的惨叫声马车渐渐远去。看那伙人耀武扬威架势,父亲为自己的亲娘捏了一把汗,想想真有点后怕。我父亲有点不理解,为啥一提张海这个人那小子就打个冷战,尿裤子啦?啊,今么(天)这事,跟伪警(察)狗子斗不能提康世荣(胡子),得提张海,他和张副县长是拜把子......原来呀,考虑西门要难进,那里有通小蒿子、江省的路,查得紧管的严,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这么点事。要记住,跟这伙人斗要讲究方法,现在还不是硬拼的时候(我奶奶说的多么有道理)。远处村屯的房屋东倒西歪,农田熟地积雪覆盖,家家柴火垛丰满、粮囤空空。我父亲家来到林甸城南,落户在双城区城发村。隆冬时节粮菜空空,求助于亲戚好友东一碗米西一碗糠的,熬过寒冬。那时候,我爷爷家在(现在的)新民二队刘木匠的房子里住,和西厢房李小跑家一个院。夏季涝雨成灾、大冬天的她没棉衣穿,出外头时怕冷!就得跑,人们就叫她李小跑。她家的儿子才五六岁,叫小宝林儿,孩子瘦的皮包骨。那真是贫困交加、度日如年,她整天嗷啦巴糟的、生活难以维持。我父亲从齐齐哈尔搬来林甸,给本屯子王洪文家放猪。漫山遍野看不到松柏树,榆树毛子、柳条墩子成了荒甸子上的“领班”,这柳条子是编筐窝篓的好材料。没有黄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没有小瓣蒜(野生小头蒜),有的是山韭菜、遍地的黄花菜。傍晚赶猪回来,扛半麻袋掠好的猪菜,放在猪圈上面,留给东家清晨时喂猪用。王洪文的媳妇没有小孩,他家对我父亲有好感,猪菜也不白扛,隔三岔五的给点小恩小惠。放猪那年,正赶上我三叔有病,王洪文家种几垄小黄菇娘,东家每天都摘扒一些,让我父亲带回来给我三叔吃。当时大家记得非常清楚,那年我三叔得伤寒病,一阵阵子发烧,烧地见神见鬼的,精神恍惚。在西屋住的老傅家傅老四的小姑娘叫小玲子(音),都十二三了就死了,我三叔高烧时说胡话:你看,小玲子来了。在哪呢?大伙就问,。你看,那不是从梁柁空过来的!我三叔睁大眼睛、手指房顶,惊慌失措。东院我大伯张殿科(张殿科后来搬去南尼崴——音)就说,我三弟(指我三叔)整天见神见鬼的,是不是有啥说道?要不就找个人给看看。找谁呢?找在咱们这住过的洪老富(音)他老爹老洪矬子?我爷爷问。他不行,找东屯的张聋子,现在他可兴隆了!张殿科说。也接不来呀!我爷爷犯了难。大伙建议让王老八去接,他能说会道。那时候,王老八就在井沿东三间房住,他是陈凤奇的老丈人、张殿科的小舅子。他家有车有马,他没干活,在家呆着呢。明天早上,让王老八骑一匹马再链一匹马,去东屯接张聋子。张殿科吩咐着。那时候,庄稼人种地,家家没有马也得有牛。屯子里的交通工具就是骑马,你别说,王老八真去了可人没接来,张聋子说没工夫,不来。你中午喂好马,我给你写个条,下午再去!问问他想不想吃这碗饭了?想吃就来,不想吃了他就别来!张殿科说完就去写字条了。(后来,张殿科曾当过乡长,红过一段,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三大伯,和肇州的是亲哥俩,肇州那个是老二)王老八拿着张殿科写的字条就去了,你还别说张聋子还真来了。我得先看看大兄弟。张聋子说。你真来了,我心思你不想吃这碗饭了呢?张殿科板着个脸。那哪能呢,大哥我太忙脱不开身呐。张聋子忙抱拳解释。我三弟有病了,找你给看看,你的架子可真不小呀!就这么,半真半假、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那人在哪呢?张聋子问。在西院外!他先到的院里,咱们张家在西院外住,他们东院有院墙。都到这疙瘩了,王老八会答对神(二神)。我大伯没在家,我父亲和四叔都在场。三个小泥碗、烧上香,这神就来了。看完就说他(我三叔)不能好了,就等着喂巴了。(说的意思是就等着喂狗了、这病好不了了)那你给扔个偏方呗!我父亲肯求他。不是说他得喂巴了吗?不能好了,还扔偏方干啥?完了,把三个香罗碗往一起一摞,这叫“扫堂子”、神就走了。当时满屋子人都傻眼了,不知道给张聋子拿多少钱,他没要,王老八骑马把他送走了。为了将养我三叔的身体,我大伯给他打鸟、找鸟蛋,我父亲天天往家拿黄菇娘、黑莜莜,我四叔他整天跑前跑后伺候着……跳大神的竟糊弄人,说我三叔得“喂巴”,必死无疑。我三叔也没死,解放初期入党了,还当过一段村书记,活到八十来岁。我父亲目睹了这场骗人的闹剧,倔强的性格让他从此就不信迷信了。回望那桩桩家乡的往事,激起了段段深情的回忆,父亲他深深地爱上了家乡这片沃土。作者简介:张福有,林甸人,曾任知青,拖拉机手、电工。林甸饲草公司电工、保管员、副主任、副书记,林甸广播服务部修理工、副主任、主任,林甸广播电台机务部副主任、主任、天线工,华讯广播电视服务部主任,福有家电修理部经理,现为林甸县广播电台退休工人,《林甸史话》编委会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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