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林甸记忆”征文——
那些年,一起寻找七色花的人作者于宇《寻找七色花》是初中时的挚友在读初中时写的科幻体小说,主人公便是我们那一群臭味相投的小屁孩,只可惜那是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因此,便错过了一个成为网红的机会。——题记
初识:
升入初中的那年是年,林甸县全面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第一年,所有的应届小学毕业生都可以顺利升入初中,从此以后,再没有留级生一说了。那时候,四中教英语,二中教俄语,小学毕业后,可以根据家庭住址选择中学,也可以根据自己想学的语种选择中学。20世纪90年代中期,苏联已经解体了,而中国的改革开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所以,哪怕是与苏联老大哥有着密切联系的东北人民也对英语有了越来越多的偏爱,基于此,我也被家长选择了四中。记得很清楚,开学的那天,天气很好。我被分到了一年二班,班主任是个又黑又瘦的老太太,男生一排,女生一排,依次往教室里面走,按顺序排坐,我被排到了倒数第二桌。接下来,做了自我介绍之后,才知道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兰老师。那时候,四中的教学楼还是一个烂尾工程,已经被搁置好几年了。我们的教室是校园最北面的那一排土坯房,教室很小,学生很多。虽然我的座位较为靠后,但是相比较很多三个人挤一条板凳,我还是满意两个人一张桌子的现状,可万万没有料到的,下午再来到教室,我的座位上却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男生,而且理直气壮地坐在那里,天哪!后来,不知道班主任在哪里找来了一些桌椅板凳,三个人挤一条凳子的日子只过了一个下午便结束了。可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生就此以后却成为了我的同桌,也成为了我认识的第一个新同学。他,就是《寻找七色花》的写作者李楠,后来,我们成为了挚友。
相知:
那时候,初中的学习任务远没有今天这样繁重,考大学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懵懂的年龄,还不知未来为何物,每天能想到的,便只有玩耍。记得很清楚,土坯房的教室里,黑板上面挂着几张褪了色的红纸,上面写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其实,那时候,十二、三岁的年纪并读不懂其中蕴含的深意。教室里的黑板是真正名副其实的,两块木板,刷上墨汁;几乎一周下来,黑板就快变成白板了。不知道是出于集体意识、奉献精神,还只是单纯因为好玩;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几个同学每到周末就主动跑到教室里,把黑板粉刷一次,周一看着崭新的黑板,心里觉得特美。渐渐的,刷黑板的人员固定下来了:插翅虎、眼镜蛇、混江龙、飞天鹤、孤鹰、梦、纯和我,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在小说里的名字。几个性格迥异但志趣相投的少男少女也渐渐地熟识起来,很快便成为了朋友。孤鹰年龄稍长,务实也倔犟;混江龙幽默风趣,能言善辩;眼镜蛇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老成谋国;插翅虎才华横溢,鬼点子最多;飞天鹤是我们中年龄最小的,性格内向,不爱讲话,我们都叫他:老蔫;梦呢,敏感而开朗,柔弱又坚强,一个喜欢浅笑的姑娘;纯,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纯洁、善良,她的声音可以抚慰忧伤;至于我自己,大家都说我喜怒无常,人家是女神,我是女神经。几乎整个初一第一学期的周末,我们都是在刷黑板中度过的。东北的冬天来得很早,大约过了国庆节,天就冷了起来,冬天的太阳是极其懒惰的,下午四点多,天就开始黑了。土坯房教室的取暖措施是一个铁皮炉子,现在说起来,也算是“艰苦”了。我们一群人,往往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就完成刷黑板的任务,剩下的时间就围坐冰冷的教室里侃大山、聊理想、话未来,当然,有时候,还讲鬼故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然后,伴随着空气里呛人的煤烟味各自回家。
寒来暑往,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初二的时候班主任换成了教英语的范老师。我们8个人已经成为了死党,大概就是在这一年,李楠写了《寻找七色花》。回想起来,那一年很是逍遥与快乐;既没有初一时的陌生与拘谨,也没有初三时的紧张与压力。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行人骑着自行车去踏青,在郊外野餐。最远的一次,去了四合乡,只记得路途很遥远,但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大家很是兴奋;在路上,我问大家:你们说十年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然后,就十年以后的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谁也说不清楚,十年之后的自己的模样,恍惚间,只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未来,其实,一转眼,已经相识二十几个年头了。还有的周末,我们就趁着哪家大人不在,聚到哪个人的家里,一呆就是一小天,直到家长回来,我们才散去。记得去的最多的,就是雪威家。每次去她家,饿了就做鸡蛋吃,各种做法,一顿祸害。她妈妈知道我们的爱好,所以,每次家里都备有足够多的鸡蛋。时隔多年,我们时常谈及此事,总是不忘相约下次一起再去雪威家祸害鸡蛋。
初三的时候,四中原本烂尾的教学楼盖好了,我们搬进了崭新又明亮的教室,同时又换了班主任,这次换成了教物理的张老师,三个班主任中唯一的一个男老师,也是最严厉的。许是因为初三的缘故,新班主任一换,整个教室都开始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我们也终于体会到了中考与升学的压力。我们一群人都属于升学有希望没把握的,所以,也成为老师重点监管的对象。周末,聚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在家学习和去各科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年的冬天,期末考试之后,我们聚在一起,拍下了一组照片,以留作纪念。事后,不知怎么竟被班主任知道了,我们都难逃一场批评。距中考天的时候,倒计时挂到了黑板显眼的角落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为上战场做最好的准备。填报志愿的时候,是人生最纠结的时候。当然,这种原本属于自己人生的纠结,在当时,于我们并没有特别多的关系,纠结的是家长。年,我们第一次听说了普师大专班,专门针对初中生的,五年制,毕业获取大专文凭,名额有限,难度一点不亚于考高中。那时候,离高考扩招还有遥远的两年,大专文凭可是香饽饽,不像现在这样烂大街。眼镜蛇和混江龙选择了普师大专,我和插翅虎选择了高中。眼镜蛇没有读高中,参加高考,于今日说起来,竟成为了他人生最大的憾事。尽管,日后,他自学了本科,又读完了哈工大的MPA,也无法填平他的遗憾。时过境迁,回过头来才恍然大悟,个人命运在国家政策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当然,也有年少的无知。
远行: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也过得很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天下焉有不散之筵席,分别的日子,总是如期而至。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们在彼此的毕业留言册上,潇洒地写下:随缘聚散,却没能体会个中别离的滋味。我们8个人,就在年香港回归的那个夏天,各奔前程了。于今日,眼镜蛇、飞天鹤、梦和纯工作在林甸,守护大本营。插翅虎在北京,混江龙在哈尔滨,孤鹰,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在鹤岗驻守祖国边防,我远在重庆。上次聚齐,还是在年,一转眼便又是十几个春秋了。
远离家乡的日子,时常想起上学路上的丁香花,天边的一抹流星,窗口里透出的暖光和那群一起长大的朋友。
昨日少年,红颜旧。斗转星移间,那年结下的情谊,早已沉淀为彼此生命的底色,待到两鬓斑白,一声集结,天涯海角,整装待发,一起去寻找,当年的七色花。
拍摄于年1月,初中毕业前夕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拍摄于年7月,毕业五年后的再相逢。自此之后至今,当年的8个人再没聚齐,期待下次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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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于宇,年生,林甸县人。年毕业于林甸四中,年毕业于林甸一中,年毕业于佳木斯大学,年毕业于西南大学,现就职于重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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